咖喱咖喱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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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b:两只小咖喱

【朱白】长眠(中)

四不像产物慎入,前文戳合集


3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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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


“小白!”


朱一龙猛地从沉睡中清醒过来。他身上仍旧是那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,此刻被冷汗浸透了,黏黏腻腻地挂在他的身上。月光白霜一般铺满窗前的地板,惨淡的,在漆黑的病房里平添一分诡吊。


他垂着头剧烈喘气,直到逐渐平静下来,才缓缓抬头,往旁边看了一眼。一开始他的眼神还没有焦点,待触到空荡的枕头后又迷惘了一阵,数秒之后他反应过来,终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跳下床去,一双赤足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,在静谧的夜里发出“咚咚”的闷响。


“小白,小白…”


他在找人,他近乎疯狂地在找人。可是这病房空空荡荡,除了一张床,只有他自己的影子。朱一龙小心翼翼地靠近对面那道白墙,对着那上面摇摇晃晃的黑影,轻声呢喃,“小白…”


他怕惊扰了他的小白,连说话都轻声细语。可是小白一点儿也不乖,他一走动,小白就晃得厉害。


“别动,小白…”

“别动…”


快要靠近了,他的手指快要触到小白了。


窗外,云翳随夜风飘动,一寸一寸,缓缓遮住了天边高悬的月。清亮的月光倏地黯淡下来,病房里唯一的光亮也随之消失。


他的小白不见了。


朱一龙忽然陷入一种极端的惶恐和狂躁。他焦虑地在房间里面乱转,一会儿拍打墙壁,一会儿又匍匐在地上,耳朵贴着地面,没有人知道他在听什么,总之他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,他低声说话,高声呼喊,他犹如鬼魅在暗夜里起舞,一身病号服将他病态的烘托至令人不寒而栗的极致。


他又疯了。


只要他醒着,他就发疯。


“小白啊…”

 “让我去找小白…”


终于,医护人员注意到了病房里不同寻常的动静。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,朱一龙正在不停地用头撞着墙壁,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,他不觉得疼,眼睛里面连个虚无的影子都没有,他好像变成了一具机械动作的木偶,所有人都可以听见木偶关节处“嘎吱嘎吱”的声音似的,唯恐下一秒他就散架。


“朱教授!”


不知道谁带着哭腔喊了一句,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,像之前很多次一样,用一根麻绳绑住了朱一龙——否则等他挣扎起来,又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劲儿才能把人稳住了。


“朱教授,我知道您听得懂我说话,”说话的人是他的主治医生,“白宇他不是回不来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有一天他醒了,看见你这个样子,该有多难过?”


听见熟悉的名字,朱一龙才猛地抬头。他的眼睛里亮亮的,像是有泪光在闪,“让我去找他。好不好?”


医生叹了口气,缓缓摇头,“朱教授,现实和虚拟,是永远不能混为一谈的。”


“白宇,他是别无选择,但是你有。”


“不,不重要。”朱一龙眼里终于涌出眼泪,“小白才是真的。”


5


事实上,白宇从未从那场车祸导致的昏迷中醒过来。他睡了太久,久到病房窗外那棵梧桐落叶又新生好几季,他也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。


但是他的意识仍旧活跃,并非完全无知无觉,主治医院无能为力,只好竭尽全力维持他的身体各项机能,以期某一天他自己可以苏醒过来。


这场昏迷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,直到有一天朱一龙的研究团队找到了医院。他们是国内意识研究领域的翘楚,多年来一直致力于相关研究。朱一龙三十岁,在科研领域还很年轻,但他确实在意识研究方面大有建树,他的天赋全球公认。


“‘人所体验到的一切最终都要在大脑里转化成神经信号,”他穿着一身白大褂,里面的衬衫纽扣扣得一丝不苟,说起话来声音自带冷金属质感,“只要我们用计算机通过神经末梢向大脑传递各种神经电信号,并对于大脑发出的信号给予和平时一样的信号反馈,病人就会以为自己处在真实世界中。”


“这让昏迷者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得以延续。”


“也许我们还有机会通过这种方式,从意识中唤醒他们。”


事实上,这类实验的理论基础由来已久,但一直没有学者将它落到实处,而现在,朱一龙和他的团队做到了。


白宇的家人经过慎重考虑,成为了第一个接受这种全新又极具挑战性的治疗方式的家庭——无论如何,情况总不可能更糟,不是吗?退一万步说,就算白宇最后仍旧没能苏醒,那就让他在自己的意识里新生,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慰藉?


为了将那个虚拟现实最高度地贴合白宇原本的认知,朱一龙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——他几乎将白宇前二十多年的生活全部研究了一遍,哪怕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细节,他也都一一拆解,努力地消化了。白宇的经历和喜好他熟记于心,甚至是他待过的所有地方,朱一龙都全部不落地走了一遍。


于是,白宇这个陌生人在他脑海中的形象越来越具体,具体到他可以在睡梦中与一个活蹦乱跳的白宇直接对话。在朱一龙的梦中,白宇会眯着眼睛朝他笑,他叫他“龙哥”,声音充满朝气,像是晒在阳台上那件随风飘扬的白衬衫,走进了,鼻子凑上去,就能闻到暖融融的皂角的香味,说不出的熨帖人心。


很难想象,他们素不相识,但俨然已经像是相识多年的亲密好友——尽管是单向意义上的。朱一龙钻研白宇这个人,这个人就被塞进了他的躯壳里,和他的那些研究一起,化成了他身体和灵魂的一部分。只是,“人”是研究不完的,白宇是朱一龙这三十年来唯一一个研究到一半就被迫终止的课题,因为他的经历到二十八岁这一年就戛然而止了,此后的大段空白填充不了朱一龙想要了解更多的迫切,他甚至为此感到极度的失魂落魄。


白宇…


是因为他名字里就包含一个宇宙吗?为什么他就是想要去探索这个人呢?


于是就在一切准备就绪,计算机连接上白宇大脑的那一天,朱一龙也同步将自己的意识连进了那个虚拟世界。


为了不让白宇的意识怀疑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性,他们延续了他陷入昏迷之前未竟的项目——《镇魂》。在这个世界里,所有他将要接触的人,全都是计算机的设定,类似游戏里npc里的存在——当然也有一些是他自己潜意识的投影,这会让这个世界无限趋近他自己的认知。


为了让自己可以合乎情理地接近白宇,朱一龙直接抹掉了《镇魂》原男主的数据,替换成了自己。至于跟白宇演对手戏需要的演技——他提前用计算机分析了“沈巍”这个人物的行为模式,装载了进来。在这个世界里,他就是有这样。


在这里,他终于认识了一个更加鲜活的白宇。


他比朱一龙想象中的更加——该怎么说呢——朱一龙自己也没有想到,他会用“可爱”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人。但白宇确实就是这样的人。他像朱一龙无数次梦见的那样,叫他“龙哥”,但并非仅止于此。白宇喜欢逗他,戏里戏外都是。拍完沈巍送赵云澜回家那场戏,他因为白宇突然把头靠上来久未回神,白宇叼着根棒棒糖凑到他身边,恶作剧一般用手指捻了捻他的耳垂,眼里亮晶晶的,笑道,“龙哥,你的耳朵怎么红得这么厉害?”


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还未找到合适的放置点,他们每天都在处在一种无意识的彼此试探当中——确实是无意识,朱一龙甚至还以为自己对白宇过分的关注只是在研究一个课题而已。


他是不知道自己的耳根有多红的,但是白宇眼里的笑意足以让他相信那一定特别异常。朱一龙于是想起了白宇靠上来时那种突兀的悸动,就是没有任何征兆地,整颗心脏好像经历了一场地震,持续时间不长,但震感强烈,过去之后徒留一地狼藉。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去收拾一下,白宇又忽然凑上来了,于是余震袭来,废墟遍地。


朱一龙从来不是个容易被人看穿的人,但认识了白宇之后,他的思想与他的表层皮肤背道而驰,无论他把那种悸动埋进多深的地方,他泛红的皮肤都会出卖他——做了那么多年的科学实验,他可以精准控制实验的每一个变量,但原来严谨如他,也不能做到让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掌控之中。


朱一龙的思绪迟滞了,于是他任白宇温柔的指腹捻上耳垂,抿唇笑了一下,没有说话。


也许是他的这个笑容看上去有一点尴尬,他不知道,他仍旧不知道自己在白宇面前究竟是个什么模样。他失控了。总之白宇没有得到他的回答,像是有些慌了,拉了拉他的衣袖,说,“哥哥,我开玩笑的啦。”


这个坏小孩儿叫他哥哥,第一次,还用的是上扬的语调。


朱一龙觉得自己心里的余震要永远没完没了下去了。


“哥哥。”白宇在跟他撒娇。朱一龙甚至有些不是滋味地怀疑他是不是对谁都习惯性地来这套,不然为什么这腻腻歪歪的一个称呼,他能叫得那么顺口?


他又凑近了,侧了侧头,指指自己的耳垂,对朱一龙说,“你看,我的耳朵现在是不是也特别红?”


是,特别红,红得像成熟水蜜桃的一角,让人想要咬上一口,去吮吸那甘甜的汁液。朱一龙差点就要俯身咬上去,但他掐着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不可以,最终也不过抿着唇,回答了一声,“嗯”。


“所以…”白宇弯起眼睛朝他笑,“我们是不是就扯平了?”


一定是这一刻动心的,朱一龙后来想。


因为那时他就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对这个笑容的回馈,咚咚,咚咚,咚咚,震得他胸腔都疼。这个世界所有的感觉都只是电信号,但朱一龙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,站在白宇面前,竟然也忘记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。


他看得见白宇,摸得到白宇,他为他心跳失控,他想要吻他。


这是假的吗?

这是。

但他开始排斥这个前提。


从感情的蒙昧到觉醒,从理性的觉醒又回归蒙昧,这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。但为着这一秒的改变,朱一龙陷入了漫长的自我催眠。


他醒不过来了,他心甘情愿和白宇一起沉睡。


tbc.


正在赶路回家,有一部分是堵在高速路上写的qaq

先祝大家假期快乐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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