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喱咖喱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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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b:两只小咖喱

【朱白】One Day

*一发完

*真人无关,勿上升 


 

1

 

早上八点,朱一龙在陌生房间里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。他不头疼,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,什么宿醉过后不知今夕何夕的桥段统统没有。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,无论如何努力都回想不起任何一件关于自己的事情。他不知道自己是谁,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就连自己的长相,也是摸过床头的手机,打开前置摄像头看过之后才有概念。

 

这是…失忆了?

 

朱一龙在旁边又翻找一遍,找出一只钱包,里面的身份证显示他的姓名,出生年月日,和籍贯。但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信息。他头都大了。

 

九点的时候,手机忽然提示有待办事项。

 

“10:30,小区门口Zoo coffee。”

 

只提示了时间地点,没有提示要去做的事情,但却特别说明了要穿哪一套衣服出门。

 

朱一龙翻了翻手机,里面竟然是空的,没有通讯录,没有通话记录,没有信息,没有照片,什么都没有,他甚至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他自己的手机。

 

可是拉开衣柜看了看,竟然真的找到手机上备注的那套衣服。

 

好吧——那,无论如何,无论这是他自己要做的事情,还是别人要他做的事情,他总得去试一试。说不定会得知关于自己的什么线索呢?

 

朱一龙看了眼时间,进去浴室洗漱一翻,从衣柜里找出那套衣服穿上,出了门。

 

他要去寻找答案。

 

2

 

早上十点半,朱一龙准时走进了小区门口的Zoo Coffee。这个时间点,咖啡店的人还不是很多,他点了杯咖啡,在靠窗的位置坐下,却对将会发生的事情毫无头绪。他很茫然,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,只能凭一种对未知的探索欲坐在此处而已。这种感觉实在令他忐忑,但他也只能漫无目的地等下去。

 

不一会儿,外面竟然猝不及防地下起一场大雨。

 

其实出门时天气就很阴沉,朱一龙看见鞋柜上放了把折叠伞,就顺手带出来了。但没有想到这场雨的声势居然会如此浩大,雨点噼里啪啦地向地面砸,像是要把整个城市吞没。陆陆续续有人跑进咖啡店里来避雨了,店内的空位很快就被填满。朱一龙对面还有位置,但或许是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好接近,也没有人过来询问可不可以拼桌。

 

只有一个男生例外。

 

“请问,我可以坐在这儿吗?”

 

朱一龙抬眼,是个年轻的男生,穿着宽松的白色卫衣,明显是在外头淋过雨了,头发半湿,软塌塌地盖着,嘴角有颗小痣,笑起来的模样好可爱,眼睛里藏着一线晶亮的光,朱一龙愣了一会儿,没有拒绝。

 

男生轻快地跟他说谢谢,而后拉开椅子坐下,按着手机屏幕给人发语音,声音放得很轻,“我也没有办法呀,突然就下雨了,车都打不到,等雨小一点儿了我就回去。”

 

朱一龙抿着咖啡悄悄地看他,想着这是这个地点里唯一一个跟他有过交集的人,便心念一动,抱着些尝试的心态,迟疑道,“请问…”

 

男生有些讶异地朝他望过去。

 

“你认识我吗?”

 

男生似乎还真为这个问题苦恼了一阵,咬着嘴唇想了又想,好半天才摇着头说,“不认识诶。”

 

朱一龙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,长睫毛在下眼睑打出一片浅浅的阴影。

 

“或许…”男生的声音又响起来,“你认识我?”

 

朱一龙摇了摇头。

 

“那…之前见过面?”

 

朱一龙又摇头。

 

男生松了口气似的,说,“我就说嘛,如果我们见过的话,我不可能忘记的呀。”

 

“嗯?”朱一龙露出不解的神情。

 

男生朝他灿烂地笑一笑,“你长得这么好看,必须得是过目不忘。”

 

他一身天真烂漫的气息,说出这句话来竟也没有显得油腔滑调。无论是玩笑,亦或是真心,都是那样干干净净的。朱一龙听了,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,也笑了。

 

左右也是无事,两人便借此机会攀谈起来。男生告诉朱一龙,他是研究生,今天到这个小区里面,是为了拜访论文导师的。

 

“谁知道回去的时候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呀,”男生随口抱怨着,又问朱一龙,“你呢?也是进来躲雨的吗?”

 

“我…我不是。”聊起自己,朱一龙便有些局促,因为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来这里干嘛,“我就住在里面。”

 

男生笑眯眯地看着他,“我常来这里找我导师的,那也许我们以前真的见过,在——”他俏皮地拖长了语调,又一个急刹车收回来,“眼角的余光里。”

 

朱一龙愣愣地看着他,脑海里忽然有潮水滚滚而逝,但他什么也没有抓住,只是潮水褪去后,零星地在记忆的浅滩上留下了些什么。

 

 

我是个文字工作者,工作时间完全自由。但是每天待在家里打字是一件很闷的事情,所以时常会带着电脑来这里写文章。早上是很好的时间,因为早上大多安静。

 

这一天下了大雨,我遇见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生。

 

——他是谁?

 

 

“嘿!”

 

朱一龙被男生一个响指唤回了神,看着他的眼神愈发茫然。

 

男生“扑哧”一下笑出来,“想什么呢?”

 

朱一龙摇头,他是真的不知道。

 

雨势没有刚开始那么猛了,但却好像要就此拉长战线,淅沥沥地就那样继续下去。男生似乎是学校里面还有事请等着他做,微信不停地响。朱一龙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是带了伞出门的,赶忙从身后拿了。递过去给他。

 

“差点忘记了。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
 

男生接过伞,有些犹豫,“啊…可是我下一次过来不知道要多久之后了呢。”

 

朱一龙说,“没关系,不用还,一把伞而已。”

 

这时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催促,男生便没再跟他客气,匆匆道过别之后,抓着伞就跑出去了。朱一龙看见他撑开那把蓝色格子的雨伞,清瘦的身影一下子冲进雨里,蒙蒙的一层盖上去,很快就看不清楚了。

 

男生离开后没有多久,手机上第二次出现事项提醒。

 

“15:20  大学城新华书店”

 

3

 

朱一龙上网查过了,大学城的新华书店是本市最大的书店,如果他真如之前所想到的那样,是个文字工作者,那去这个地方采购书籍,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。书店离他所在的小区不算太远,一趟地铁直达的事情,仍然是出于一种好奇和探究,他准时到了。

 

只是没有想到又遇见那个男生。

 

不过这次几乎没有交谈的时间。朱一龙走进大门的时候,那男生正巧提着两袋书跑出来,两人迎面撞上,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——诶,是你呀!”

 

男生露出惊喜的表情,眼睛睁得圆圆的,像猫。

 

“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面,早知道雨伞我就不放宿舍了!”

 

朱一龙懵了一瞬,但竟然很快就觉得心情奇佳——他是真的好喜欢这个男生的笑容,一下子就让人联想到阳光灿烂的日子,教人心里暖洋洋的。

 

可他似乎又是在忙着做什么,短暂地和朱一龙打过个招呼之后,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。

 

朱一龙再次看见他远去的背影。拜下午开始转晴的天气所赐,这一次,男生是跑进了光里。这一天,他被雨吞没,被光吞没,被万物吞没,却不怎么,竟跳进了朱一龙的心。

 

只是好遗憾,两次遇见,竟然都没能问一次名字。

 

 

手机再次出现待办事项的提醒,时间依然掐在那男生离开后不久。这让朱一龙有一种错觉,好像这不断在提醒他的待办事项,就仅仅是为了遇见那个人而已,不是为了喝咖啡,不是为了买书,就只为这一次两次的匆忙遇见,就连打个照面也是好的。

 

 

晚上九点十五,朱一龙根据手机上的提示,从某地铁站三号线回家方向的8号门上车。这是提示最详细的一条,竟然具体到哪一节地铁车厢。他有些无奈,因为这一趟地铁的这一节车厢上,乘客实在不算少,他很艰难才挤上去,也没个宽敞的站位,一米八的个子只能尽量缩着站在门边,呼吸都有些不畅快。

 

不过很快他就完全原谅了这件事情。

 

地铁行驶了三站之后,朱一龙再一次遇见了那个男生。这是今天的第三次。明明夜晚的地铁有那么多趟,车厢有那么多节,可为什么,他偏偏等了这一趟,上了这一节呢?

 

地铁还没有完全停下,可他们隔着透明的两层玻璃门就看见彼此了。灯闪铃响,车门开,车厢里的人鱼贯而出,那男生随人流上车,挤到朱一龙的面前,眼睛弯起来,笑得特别开心,“我的天,我不敢相信,我们一天之中竟然偶遇了三次!”

 

他好像随时随地都那么可爱的。

 

周遭的环境特别嘈杂,人声和地铁行驶的轰轰声交织在一起,吵得人头脑发昏。朱一龙被身后的人挤着,迫不得已和男生靠得特别近,甚至好像还能闻见他头上洗发水的味道,淡淡的柠檬香,钻进鼻腔里,瞬间让他可以闻见的所有味道都变得清新起来。他好像就是有这种魔力,能拯救所有的糟糕。

 

男生侧脸的轮廓很好看,恰巧长在唇边的一颗痣也别有风情,嘴唇看起来柔软而富有弹性,连头发丝看起来都是那么地赏心悦目。

 

朱一龙很难相信,自己在这种拥挤到缺氧的环境中,竟然会心情好到忍不住笑。

 

“你在笑什么?”男生问。

 

朱一龙欲盖弥彰地收敛起唇边的弧度,眨了眨眼,“没有,没有笑。”

 

“才不是,”男生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,“又见到我,很开心对不对?”

 

“昂,”朱一龙没有否认,眨了眨眼睛,说,“算是吧。”

 

地铁快要到站了,广播里叮咚叮咚地响起报站的声音,男生听了一会儿,忽然发出惊呼,“卧槽,我怎么坐反了!”

 

没等朱一龙反应过来,他就推着朱一龙往门边挤,“快快快,我要下车了。”

 

朱一龙明明还没有到站,可是稀里糊涂地就被他拉下了地铁。他也不急着转乘,拉着朱一龙站到一旁,人流从他们身边穿梭而过,直到这一拨的乘客上的上,下的下,地铁站里迎来短暂的安静。

 

“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?”他笑眯眯地发问,整副眉眼都因此显得生动极了,“如果你和一个人能在一天之内偶遇三次或以上,那你们一定有难解的缘分。”

 

物极必反,太生动了,以至于朱一龙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。

 

他反射弧没有跟上,愣愣地摇头。

 

男生笑了一下,“我的意思是说——”又是这样,拖长了调子,尾音扬起来,听上去竟然有些嗲,“我们应该交换名字和电话号码,你觉得呢?”

 

这次朱一龙的反射弧跟上了。于是他也弯起了眼睛,地铁站里寡淡的灯光在这一刻变得柔软多情,刚好衬一出风花雪月的故事。

 

“我叫,朱一龙。”

 

“白宇,宇宙的宇。”

 

道别的时候,白宇跟朱一龙挥手,手掌缩在长长的袖子里,只露出一小截指尖,像是小猫咪在朝他挥爪子。朱一龙目送他走上地铁,再次看见他远去的背影。这一次,地铁飞快地掠过去,他站在里面,风一样地不见了。

 

4

 

一天忙活下来,朱一龙还是没有找到关于自己的任何答案。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,那三个莫名其妙的待办事项是为了什么,以及自己前半生是如何度过的。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,他遇见了白宇,这是天大的事情,足够他把眼下可以想见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。

 

所以,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说吧。

 

朱一龙抱着一种初恋般甜蜜的心思进入了梦乡。

 

 

第二天早上八点,朱一龙在陌生房间里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。

 

九点,手机提示有待办事项。

 

早上十点半,朱一龙准时走进了小区门口的Zoo Coffee。

 

不一会儿,外面猝不及防地下起一场大雨。

 

“请问,我可以坐在这儿吗?”

 

朱一龙抬眼,是个年轻的男生,穿着宽松的白色卫衣,明显是在外头淋过雨了,头发半湿,软塌塌地盖着,嘴角有颗小痣,笑起来的模样好可爱,眼睛里藏着一线晶亮的光。他没有拒绝。

 

 

这是朱一龙第两百三十五次和白宇初次相遇。

 

白宇离开后,他选择要这一天永远轮回。

  

-fin-


 

特意略去很多前因后果没写,希望大家能get到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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